风马牛

春节回家过年，一年不见，父母已然苍老了许多。也许是离家太久的缘故，在家里与父母的话很少，除了谈谈工作，好像再找不出什么话题。父母的单位是做煤炭运输的，有一个大大的煤场，常年堆放着数以万吨计的原煤，加上这几年投资过热，铁路运力紧张，公路又搞超限，导致缺电的地区嗷嗷待哺，这边原煤又堆积如山。由于是露天堆放，风吹日晒，自然损耗便有不少，到处都是细如面粉的煤炭粉尘。若遇上干旱季节，就更加严重，常有载重汽车经过时，扬起满天煤灰，像放了烟雾弹。6岁那年，我随父母从另外一个单位调到这里，二十年的时间，我能感觉到的唯一变化就是再也看不到路边青翠的植物了。小时候的夏天，总和小伙伴们去煤场附近的白杨林里捉知了，一个中午下来，总能捉到上百只，用一根长长的细铁丝一一穿起来，挂在脖子上，感觉自己像沙和尚。每当大人们午休起来，我们总能带着这些吱吱乱叫的战利品耀武扬威地走进院门。那个时候大白杨的树干非常白，树叶又非常绿，可是现在那成片的白杨却剩下不足二十棵了，而且布满厚厚的灰尘，不知这样的白杨，知了是否还会光顾。从大二那个暑假开始，我就没有在夏天回过家，算算也六七年了，不知道现在家乡的夏天是什么样子。这次回家，没有什么理由，过年了嘛，回家团聚，理所当然。在家里，我的一半时间用来四处拜年，另一半时间用来陪小外甥看西游记，看着看着，突然崇拜起唐僧来了，不过不是剧中的那个，而是现实中的那个玄奘法师。想当年那是何等的艰苦，哪里有什么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，只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胡僧（就是孙悟空在现实中的原型）跟了一程，后来也分道扬镳了。一个人穿越大漠，跨越峻岭，岂止九九八十一难！不知玄奘法师在长征路上是怎样过春节的。唉，本来想写写春节心情，却一路写到了唐僧，稀里糊涂，不知所云。因此将题目从原来的《春节心情》改为《风马牛》。